“他们还在那里,福尔摩斯先生,”他用手紧紧拉住我朋友的衣袖说道,“我经过别墅时,看到有灯光。现在,我们应当将这个问题彻底地解决掉。”
“那么,你的计划是什么?”当我们走在幽暗的林荫道上时,福尔摩斯问道。
“我打算强行闯进去,亲眼看看屋里到底是什么人。我希望你们两位做个见证。”
“尽管你的妻子警告你最好不要揭开这个谜,你还是决心不顾一切地去做吗?”
“是的,我已经下定了决心。”
“好,我认为你是对的。弄清真相总比胡思乱想地猜疑好得多。我们最好立刻就去。当然,从法律上说,我们这样做是错误的。不过我想这也值得你这么做。”
那天晚上,天色异常昏暗。当我们从公路转入一条两旁全是树篱的狭窄乡间小路的时候,天上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,格兰特·芒罗先生烦躁不安地在前面带路,我们也竭力随在他身后步履蹒跚地走着。
“那就是我家的灯光,”他指着树丛中闪现的灯光,低声说道,“这就是我要进去的那所别墅。”
他说话时,我们已在小路上拐了弯,那所房子已近在咫尺。门前地上映着一条黄色的灯光,说明门是半掩着的,楼上一个窗户也被灯光照得异常明亮。我们望过去的时候,正好看见一个黑影正从窗帘上掠过。
“这就是那个怪物!”格兰特·芒罗喊道,“你们可以亲眼见到有人在这里。现在你们随我来,一切马上就会真相大白的。”
我们走近门口,突然一个妇人从阴影中走出来,站在金色的灯光下。在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面,但她双臂高举,做出恳求的姿势。
“看在上帝面上,不要这样!杰克,”她高喊道,“我预感到今晚你一定会来。亲爱的,请你再好好想一想!再相信我一次,你永远不会为此后悔的。”
“艾菲,我已经相信你太久了,”他厉声叫道,“放开我!我一定要进去。我的朋友和我要彻底解决这件事!”他把妻子推到一旁,我们紧随在他身后走过去。他刚把门打开,一个老妇人跑到他面前,想阻拦他,可是他一把将她推开。不一会儿,我们都到了楼上。格兰特·芒罗跑到上面亮着灯光的那个房间里,我们随后走了进去。
这是一间暖和、舒适、布置得很好的卧室,桌上点着两支蜡烛,壁炉台上也点着两支。房间的一角,像是个小女孩俯身坐在桌旁。我们一进门,她就把脸转过去,不过我们可以看到她穿着一件红上衣,戴着一副长长的白手套。在她突然转向我们时,我不由得惊骇得叫出声来。她的面孔是极为奇怪的铅灰色,完全没有丝毫表情。一瞬间,这个谜就揭开了。福尔摩斯笑了笑,把手伸到这孩子耳后,一个假面具随之从她脸上掉下来,原来她是一个小黑炭一样的黑人小女孩,看到我们惊骇的面容,高兴得露出了一排白牙齿。看到她那滑稽的样子,我也不禁大笑起来。可是格兰┨亍芒罗却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喉咙,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。
“我的天哪!”他大声喊道,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我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,”他妻子面容坚定而自豪地扫视了屋内的人一眼,说道,“你强迫我违反我的意愿告诉你,现在我们两个人必须求得一个妥善的办法。我的丈夫死在亚特兰大,可是孩子还活着。”
“你的孩子?”
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大银盒说道:
“你从未见它打开过吧。”
“我以为它打不开呢。”
她按了一下弹簧,盒盖立即打开。里面是一张男人的肖像,清秀英俊,温文尔雅,可是毫无疑问,他的面貌却明显具有非洲血统的特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