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尚到娼家来嫖,与妓叙寒温谈心事。正说的入港,忽听处面有人敲门说:“县时弄名师爷来了。”和尚仓皇失措,无处可避。妓曰:“你藏在床底下,等师爷走了,你再出来。”和尚只好钻在床下。师爷打外边走进,妓女说:“为什么师爷永不到我家来?想是公忙。”师爷说:“实在有事。”妓女说:“我请教一事。譬发和尚宿娼,应办何罪?”答曰:“不守清规,有犯淫戒,应该立决。”和尚在床底下一闻此言,战栗恐惧,不动自摇。师爷正在谈心,外面又有人敲门,说:“大老爷来了。师爷说:“东家来哉,如何是好?”妓女说:“我有新划荐一床,请师爷将草荐裹在身上,立在门后。大老爷走了,请师爷出来。”师爷忙用草荐裹好。大老爷进来,妓女在旁侍立。说:“大老爷连日问案,实在辛苦。”大老爷说:“分所应为。”妓女曰:“请教大老爷一事。譬如和尚宿娼,应问何罪?”答曰:“佛门弟子不守清规,不过笞二十,箸令还俗而已。”和尚在床下一闻此言,喜出望外,钻出床来说:“和尚叩谢大老爷鸿恩。今日若不是大老爷亲临判断,和尚一定叫这草包师爷要了命了。”
《笑林广记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