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人好嫖土娼,流连忘返,竟至资财荡尽,衣食不周,甚至流落娼家,帮闲度日。老鸨念其在院中挥霍多金,不忍驱逐,又因天气寒冷,无卒岁之衣,劝之曰:“你如此褴褛, 进城找亲友告贷?添补添补衣服也好。”嫖客曰:“你看我这样子,连裤子都没有,有何脸进城?”老鸨说:“何不用皮纸糊一条裤子穿上?自要遮体,颇可去得。”嫖客应允。老鸨用皮纸照裤子样剪好,糊裱妥贴,教他穿上,出门而去。娼家离城尚远,行至中途,偏要出恭。嫖丰急曰:“我穿的是纸裤子,如何出得恭?只好脱下,出完再穿。”忙将裤子脱下用砖压好。忽然一阵旋风,把纸裤子刮上天去了。嫖客仰天长叹说:“裤子上了天了,如何进得城?只好仍回院中,再作计较。”赤条条回到娼家,见外门半掩,房门已关,就知有人来嫖。穷心未退,色心又起,轻轻至窗前窃听。正值房中云雨,听姑娘说:“掌柜的,你舒服不舒服?”掌柜的说:“怎么不舒服?”姑娘说:“你到底怎么舒服?”掌柜的说:“我真舒服到云眼儿里去了。”窗外窃听之嫖,忘其所以,用手拍窗大呼曰:“掌柜的,掌柜的,你舒服到云眼儿里去,你可瞧见我的纸裤子没有?”
《笑林广记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