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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
“这一切恐怕都是事实。”布朗洛先生看完文件后伤心地说。“对于您提供的情况,五个几尼不算多。但如果您说的是对孩子有利的情况,我本来会很乐意付给您三倍的报酬。”

如果邦布尔先生在会面时早些知道这个信息的话,完全有可能以截然不同的色彩渲染他所讲的小故事。不过现在为时已晚。因此他煞有介事地摇摇头,把五几尼装进口袋,然后就告辞了。

布朗洛先生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一会儿,他显然被领事的故事弄得心烦意乱,连格里姆威格先生都克制住自己不再给他增添烦恼。

最后他终于停下来,用力地拉了拉铃。

“贝德温太太,”布朗洛先生对进来的女管家说,“那个男孩,奥利弗是个骗子。”

“这不可能,先生,这不可能。”老太太激动地说。

“我告诉你他就是个骗子,”老绅士反驳道,“你说不可能是什么意思?我们刚刚听别人把他出生以来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。他一向就是个十足的小恶棍。”

“我决不相信,先生,”老太太坚定地说,“决不!”

“你们这些老太婆只相信江湖郎中和胡编的故事书。”格里姆威格先生愤愤地说,“我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听听我的意见?要是他没有热病的话,你就会听了,是吧?他很有趣,是不是?有趣!呸!”格里姆威格先生说着挥舞了一下拨火棍把火拨旺。

“他是个斯文可爱、知恩图报的小孩子,先生。”贝德温太太气愤地反驳道,“我了解孩子,先生。对此我有四十年的经验。没有这个经验的人就别妄下结论。这就是我的看法!”

这番话是对独身的格里姆威格先生的猛烈攻击。老太太见他只是微微地一笑而没有别的反应,便把头一扬,拂了拂围裙,准备再发一通议论,却被布朗洛先生制止了。

“别说了!”老绅士假装很恼火的样子。“别让我再听见那孩子的名字。我打铃就是告诉你这个。记住!永远都不要用任何借口提起他。你现在可以走了,贝德温太太。记住!我是认真的。”

那天夜里,布朗洛先生家里人人都充满忧伤。

奥利弗一想到那些好心的朋友们,心就沉了下去。幸好他不知道他们听到的谗言,否则他的心会彻底破碎。